第117章 王爷王妃的情侣装。

辰安回道:“自孙氏被挪去别苑后, 梅香和菊香便着手清点其遗留之物,今日下午, 她们二人在孙氏卧室的床板下, 意外找到一个暗格,很隐蔽,若不是梅香手碰到,发觉声音不对, 都不会发现那个暗格。将其打开后, 里面找到大量的陈年沙姜粉末, 还有一些麝香, 并在暗格的夹层里, 发现一个方子。”

听到沙姜粉时,谢尧臣不禁蹙眉,他幼时在宫里时便听说过, 女怕麝香, 男怕沙姜。大量沙姜粉, 且陈年,想来都是用剩下的,不知宋俊服用了多少。

辰安从怀中取出一张纸,双手呈给谢尧臣:“这是她们二人抄录的方子。”

谢尧臣接过,身子倾斜凑近宋寻月,将其打开, 宋寻月凑过来一起同他看。

宋寻月望着纸上不甚工整的字迹, 借着光将其念出来:“藏红花、安南肉桂各一钱, 麝香三分, 沙姜十分, 朱砂一钱, 以无灰酒五升,煮至二升半,日分三服。”

宋寻月不解道:“麝香影响女子身体,对男子也有用吗?”

辰安回道:“今日得了方子后,梅香便拿去给宇文太医府上给他看过,宇文太医说,麝香伤女子身体,对男子也有用,虽影响微末,但架不住天长日久,再兼大量沙姜。按宇文太医的说法,除掉沙姜,此方若用给女子,只需二十日,便会使女子失去生育能力。但若有男子按此方服用,最多半年,同样会失去生育能力,虽还可行**,但精元已灭,难使女子成孕。”

宋寻月听罢,最后望了谢尧臣手里那张方子一眼,坐直了身子。她神色间满是不安,怔怔望着自己脚面,眉峰蹙起。

原来这么些年,父亲再无所出,家中只有她和宋瑶月姐妹二人,竟是孙氏所为。她曾经还揣测过,是不是孙氏不愿妾室有孕,偷偷伤了那些女子,但未成想,她可比她想的厉害多了,直接一劳永逸,解决了父亲。

这深不见底的盘算,出手毫不留情的狠辣,一想到同孙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,便叫宋寻月阵阵后怕,惶悚不安。

这种法子,若非今日被梅香和菊香发觉,揭露到她面前,她着实是连想都想不到。这世上有些人,还真是天生的坏种,想出的损招,都比旁人更甚一筹。

谢尧臣看着手里那张方子,喉结微动,不觉轻舔了下唇,心间亦是后怕不已。他前世可是娶过宋瑶月,若非宋瑶月后来胆大妄为到擅作主张,害他被父皇赐死,以他和宋瑶月那等关系,难保孙氏不会出类似的法子来伤他,以免王府再有子嗣。

谢尧臣咋舌,叹息摇头:“着实惊人。但宋俊怎么会乖乖服用?”

辰安接着道:“梅香从宇文太医处出来后,便直接去庄子提审了孙氏曾经的贴身嬷嬷,严刑之下,朱彤招供,当年孙氏生下宋瑶月后,便坏了身子,出月之后,每夜睡前,她便偷偷给宋俊下小剂量的迷药,叫宋俊睡沉,然后偷开窗户,叫宋俊感染风寒。因其夜夜如此,那阵子宋俊的风寒总不见好,孙氏便日日为其熬制姜汤,其实就是这断子汤。沙姜同寻常姜味道相近,宋俊只当是补汤,日日服用,近一年之久。且后来每隔一段时日,孙氏还会再熬给宋俊,美其名曰补身子,断断续续多少年下来,便是扁鹊回魂,怕是也无法叫宋俊再有子嗣。”

话及此处,辰安亦是叹息:“听朱彤说,当时孙氏日日不辞劳苦,照顾两个孩子之余,还每日亲自为他熬制姜汤,宋俊感动不已。对了,那嬷嬷朱彤,梅香已经关押扣下了。”

宋寻月听罢,心间感慨不已,对谢尧臣道:“那日父亲为了不公布她的罪行,还替她遮盖苛待继女的丑事。这若是被父亲知道,他可还会像我的事一般处置?”

谢尧臣嗤笑一声:“恐怕还是会藏,毕竟他被枕边人害得不能生,传出去更丑。”

宋寻月不禁失笑,瞧瞧她这爹,这辈子有眼无珠到何等程度?竟是将这么个人当枕边人,即便现在已被发配别苑,但族谱上他们还是夫妻,若此事被父亲知晓,他可还能容得下自己的名字同孙氏挨在一起?

谢尧臣看向宋寻月,问道:“这事要告诉你爹吗?”其实他觉得可以按一按,这件事对宋俊来说,绝对是极大的打击,他王妃想洗清孙氏扣给她污名的事尚未成,这么好的把柄,何不暂且留一留,关键时候再用。

宋寻月想了想,抬手制止谢尧臣,徐徐道:“别,且先留着。如今父亲只是将孙氏软禁别苑,以我这些年对孙氏的了解,她绝不会善罢甘休。我这些年受的苦,父亲纵然自责,但他对我的感受,其实还是像从前一样不在乎,兴许还觉得,罚都罚了,我还不依不饶什么。且等孙氏再有动作时,再将此事揭开,届时数罪并罚,定能叫她再无翻身之日。”

谢尧臣点头:“我也正有此意。既如此,且先叫梅香和菊香留好人证物证,必要的时候再翻出来。”

说罢,谢尧臣看向宋寻月,对她道:“梅香和菊香知道你父亲不能生后,打算留在你们家经营,想问问你,等你父亲百年后,宋家的财产,可否予以他们。”

宋寻月听罢,即刻便明白了她们姐妹二人的想法,笑笑道:“自然可以。”左右她现在,即便没有谢尧臣,她自己手里的财产,无忧无虑过几辈子都够了,何必还要跟他们姐妹二人争父亲那点家产?不如做个顺水人情,送了便是。

宋寻月似是想起什么,担忧道:“我自是不会再管宋家的一切,但等父亲百年之后,若宋瑶月争的话,她们姐妹二人要怎么办?”

谢尧臣笑笑道:“放心吧,只要你点头,至于其他的,她们二人有法子。宋瑶月日后即便有心争,怕是也半个铜板都得不到。”

第115节

毕竟是谢尧臣府里花字辈里出去的人,想来自有手段,宋寻月听罢放心点头,谢尧臣道:“那休息吧。”

谢尧臣嗯了一声,抬手示意辰安下去,辰安走后,谢尧臣边脱睡袍边起身,站起后随手将手里睡袍扔在罗汉**,走过去轻轻一下,便将宋寻月抱了起来,随后冲她抿唇一笑:“为夫人宽衣,我们睡觉。”

宋寻月抱着他的脖颈,一手轻拍一下他的胸膛,嘲笑道:“腰封都不会系,还帮我宽衣。”

谢尧臣一笑,抱着她边往卧室屏风后走,系是不会系,可他会解!会解就够了!

两日后,谢尧臣和宋寻月晨起,吃过早膳后,便准备去参加端顺王的生辰宴。

今日天气极好,万里无云,天蓝如碧,且无风,委实是个赏花踏春的好日子。

这是他们圆房后,第一次一同参加宴会,所以早起更衣时,谢尧臣见她的王妃选了卵色衣裙,便也选了同色的蟒袍。

卵色清爽,望之宛若树上新抽的嫩芽,同这季节相配得宜。今日宋寻月上衣外,还套了一件缀珍珠白纱罩衫,叫这身卵色衣裙看起来,像极了有一缕云从新抽嫩芽的枝丫上拂过,既具春季的生机蓬勃,又具世外仙姝般的出尘。

若说冬季见她那身雪中群青,是高贵典雅的仙宫贵女,那她今日这身卵色,便是人间百花丛中的花神。

为和宋寻月相配,谢尧臣除了选同色蟒袍,头上凤尾冠,亦换了嵌珍珠的银质簪冠。

星儿等人在一旁看着二人这般穿着携手出门,不禁抿唇偷笑,栀香悄悄对星儿道:“王爷和王妃今日这一身,一瞧便是一对。”

寄春跟着补充道:“可不是嘛?且若不是感情好,都不会这般穿。王爷和王妃这样穿着去宴会,便是不说话,也都是在告诉众人,他们有多恩爱。”

说话间,几人跟着出了王府,随行在马车旁。

宴会在晚上,众人傍晚时入园,于是谢尧臣打算先带宋寻月去附近山里踏春,等到时辰再去端顺王园中。

今晚从宴会出来后,他们便会去庄园暂住,念着自己准备的一切,谢尧臣头一晚,特意什么也没做,打算等晚上到庄园温泉殿后,再同他的王妃细水长流,温存一番。

至于顾希文,他几日前便已将一切安排妥当,庄园接应的人手,还有送离的路线,皆已精挑细选,严密安排,晚上等顾希文的消息便是。

宋瑶月和顾希文,如今住在端顺王府,今日端顺王要在庄园摆宴,自是早早就跟着一同去了庄园,帮着端顺王夫妻准备一切。

拖端顺王的福,宋瑶月今日换上了自成亲以来,最好的一件衣裙,难得有了些曾经做王妃时的模样。但其余配饰,同其他贵女相比,还是落了下成,不仅简单,且都不贵重。

独独这身衣服穿在身上,骤然一瞧似是不错,可但凡细看,就会发现首饰等物和这件衣服极不相配,反而会叫人生出一种,她拿了别人的衣服来穿的错觉。

宋瑶月自到了端顺王府,便一直期待着晚上的宴会,时不时便会抽空到门口溜达一圈,以免错过宋寻月和谢尧臣入府。

毕竟端顺王的园子很大,一旦人群散开,她一时半刻找不到人的话,会影响计划,极是麻烦。

所有人入园,都会经过门口,她在门口等着最合适。须得看着宋寻月入园,且不能叫她离开自己视线!

宋瑶月苦等一日,终于等到傍晚时分,京中达官显贵陆续入园。她状似无意的站在门口一处假山后,眼前正好有一棵玉兰花,开得正好,她装作赏花的模样,用假山遮住了自己身形。而她自己,由于离假山近,可从缝隙里,清晰看见入园的人。

约莫一刻钟后,她终于看见宋寻月和谢尧臣,穿着颜色相同的卵色衣衫,踏着身后夕阳,携手进了园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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